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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至美世美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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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d的碟片搞混了。

這個世界上,有井然有序,也有陰差陽錯,有自然而然,也有誤會重重。

但是,要等一個人那麽久,是很辛苦的吧。

她本來就等過啊,所以知道,等待著的滋味。

曾經刻骨銘心的東西,現在提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麽的難過了,似乎再想起來,也只是滿滿的幸福滋味——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是因為,有人在等她。

如果現在ivan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可以告訴他,她現在很幸福。

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她居然會愛上了唐亦琛。

再一次的翻開相簿,上面年輕的唐亦琛抿著唇微笑著,目光卻很隱晦的落在了他身前年輕的女孩子身上。

丁子欣有些好笑,有些感動,又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呢?

大概,他真的太悶了。

——

兩天後,這樣的情緒更加的明顯了一些。

盒子裏的明信片,從很久之前的,到現在的,全部都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

有誰會送心儀的女孩子禮物像是送快遞一樣連包裝都不包裝一下字呢?

唐亦琛會。

有誰在表白時既不懂浪漫又很煞風景的說著直白又木訥的話呢?

唐亦琛會。

有誰會讓你在回憶起點點滴滴時令你感動不已卻又不解風情呢?

唐亦琛會。

有人說,平時不生氣的人,發起脾氣來會特別的可怕。那麽,平時沈著鎮定的人,不冷靜的時候會怎麽樣呢?

丁子欣想,這個問題她可以回答。

會……如火一般的熱情。

被公主抱著放在床上,被吻得喘不過來氣,被餓虎撲食……

她從來都不知道,唐亦琛是這樣熱情的一個人。

大概,他真的是悶……騷。

不過就連這時他都不忘關上門,鎖好門,免得被唐亦風闖進門的舉動,真的令她很想笑。

——

第二天早上醒來,視線內是一個拄著手臂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男人。是不是談戀愛的男人都會這樣?目光溫柔如水,令你像是泡在溫泉裏,溫暖舒服。

丁子欣抻了抻胳膊:“早晨(早安)。”

“早晨(早晨)。”唐亦琛微笑著望著她,他好像一早上都是這個表情。

幸福到泛著醉意的笑容。

他們就這樣互相望著對方,房間裏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什麽都聽不到,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暫停鍵,時光在這一刻靜止。

眨了眨眼,丁子欣有些好笑:“你打算一直這麽望著我望到天黑?”

他順著她的臉頰,捋了捋她的發梢,探過身子親吻她的額頭,跟著伸出胳膊摟住了她的肩膀,親昵的問:“我可不可以每天都見到你?”

“……”丁子欣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從害羞靦腆到情話小王子,這個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嗯?”唐亦琛擡了擡眉,雙眸水潤,黑亮黑亮的,還在等著她的回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剛起床時帶著的懶音,他話稍末尾的那一聲鼻音,迸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性感——就像是一根羽毛撓在你心上,癢癢的,酥酥麻麻。

被叫回三魂七魄的她頓了頓,剛睡醒的腦子清醒了一些:“你現在不是整天見到我嗎?”

“都不是啊,有的時候都是隔幾天才見到的。”他居然真的跟她算起賬來。

最關鍵的是,從他透著無辜和真摯的眼神裏,丁子欣發現,他是認真的。

她有些無可奈何,同時心理有不可否認的有很多點甜,他仿佛時刻不想跟她分開的模樣,讓她覺得,他真的是愛慘了她。

“那……我們約定,一會兒公司見?我要回家換衣服。”

“我可以送你的嘛。”

“但是你不是說要送issac去面試?他應該不可能起太早的吧?”

唐亦琛思考了幾秒鐘,然後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好吧。”

幼稚到可愛的三十五歲老男人,丁子欣望著他的側臉,忍不住一笑。

一點一點的心動堆積起來,便是喜歡;一點一點的喜歡堆積起來,便是愛。

在自己三十歲的這一年,丁子欣對自己坦白,她愛上了一個愛了她十年的男人。

——

“你真的是要同我坦白了,”午餐時淩雲志臉上掛著暧昧的笑容:“我今天去村屋接阿belle,順便接你,結果她說你昨天沒有回村屋哦……還有sam哥滿面春光、容光煥發,現在是夏天,他又過回春天了,我問什麽都跟我傻笑裝傻,啊,不是,是真傻。就連他小舅舅面試時表現突出他都沒有評價幾句,這不符合常理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啊,ivy姐?”

“哥,我記得前幾天sally好似同tony跟我要過你電話number哦,”一旁的唐亦琛默默的一邊吃著面一邊說著:“你說我應不應該給她,或者要不要讓她去問belle呢?”

淩雲志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奇觀:“sam你竟然威脅我,你為了ivy威脅我,你什麽時候這麽重色輕友的?”

唐亦琛聳聳肩:“跟你學的。”

“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淩雲志佯裝憤怒。

“同你做好兄弟通常沒什麽好事,我不是很想做的。”唐亦琛吐槽老友。

淩雲志伸出胳膊,哥倆好似的摟著唐亦琛的肩膀:“別這樣了,最多下次不拿你們兩個開玩笑嘍,好兄弟。”

一本正經的唐亦琛:“沒有下次。”

“ok!沒有下次,”淩雲志保證:“不過……昨晚你到底一個人睡還是兩個人睡的?”

“啊,sally電話多少號碼來著?”

“餵,你不是玩真的吧……”

事後丁子欣跟唐亦琛聊起這件事:“其實我自己都可以搞定的。”

她還不至於因為好友的調笑就惱羞成怒,更何況淩雲志只是善意的。

“我不想你煩而已。”他握著她的手,說得自然而然。

她忽然有些明白,也許這麽多年,他在她背後幫她了很多事,只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但並不代表他什麽都沒做。

執子之手,夫覆何求。

第十五集

《小王子》裏曾經寫過: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看不見的,如果你愛上了星球上的一朵花,夜晚望向星空時,都會覺得特別甜蜜,所有的星球都好像鮮花盛開。

唐亦琛以前並不懂得這句話,或者說,他並不懂得的很透徹。

愛情,對他來說很重要,卻也沒有那麽的重要。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麽?最重要的是——開心。

這個開心,只得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開心,而是周圍所有的人開心,你才開心。

所以,他從未在ivy面前開口,他不希望自己心裏小小的願望而讓十年的友誼蕩然無存。

唐亦琛的愛情,是一個人的愛情,似苦還甘。

但是現在,他可以向世界發誓,再沒有人會比他更懂得這句話。

當你愛上一個人,而這個人恰巧也愛著你,這恐怕是最甜蜜的事情了。

“sam?sam?”

同事tony的聲音傳來,唐亦琛回神:“嗯?tony?”

“你覺得怎麽樣?所有人的成績表現都差不多,我真的不知道怎麽選了。”

飛揚飛機師招聘的過程到了第二階段面試,坦白說,所有人的表現都很好,這一批的新人,質素都很高。唐亦琛比較意外的是,就連唐奕風也進了名單裏,分數還不低。

“我覺得issac邏輯性很強,人又smart(機敏),很有潛質。”淩雲志居然很看好他。

“有潛質,和有沒有心不是一回事。”就算唐奕風以後真的愛上了飛行,但起碼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弟弟真的只是為了賭氣而已。

不過,就像是丁子欣說的,飛機師是一個令人著迷的職業,如果真的能堅持到那一步……

唐亦琛掩飾性的喝掉面前的咖啡:“算了,公事公辦,我沒有意見。”

他其實還是沒有辦法想象像是野猴子一樣的弟弟變成他的同事。

淩雲志也沒有反對,tony點點頭,最後按照分數錄取,把最低分的人註意剔除掉。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淩雲志笑問他:“你真的一點都不苦嗎?”

“什麽不苦?”他有些莫名。

“那杯咖啡啊,沒糖沒奶,純黑咖啡來的。”淩雲志甩了個眼神,唐亦琛望到了他剛剛一飲而盡的咖啡杯,他就知道他又被老友取笑了。

他梗著脖子與淩雲志對視:“不會啊,我覺得挺甜。”

淩雲志嘖嘖稱奇:“原來戀愛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你說你自己還是說我?”他反問。

浪子ling改邪歸正只為一人鐘情的“童話故事”已經在整個機場和公司傳遍了,唐亦琛有時還會聽到有人在八卦淩雲志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怎麽會對人如此死心塌地。

“我說我……們兩個,”淩雲志臉上的笑容都帶著幸福味:“好兄弟。”

唐亦琛搖頭,覺得有些好笑。他如此的幸福,他的好兄弟也如此的幸福,然而他的親兄弟卻變成了他有點苦惱又有點開心的幸福負擔——唐氏夫婦那兩個超齡兒童到現在還是不肯跟阿風說實話,一直拖啊拖,再拖下去弟弟都要去澳洲受訓了,還依舊把他當外甥。

“那你可以自己跟他說的嘛。”

下了班,接丁子欣一起去他家,今天兩個超齡兒童一個去酒吧表演薩克斯風,一個去酒吧看超齡兒童表演薩克斯風,低齡兒童不知道去哪玩了,他可以獨自擁有她。

她說要給他做晚餐,他從沒吃過她做的晚餐,家裏食材都有,的確是應該嘗嘗。

簡單的兩菜一湯,人間美味。

吃完飯,她坐在電腦桌前寫稿子,一邊寫一邊跟坐在床邊的他聊天。

這讓他想起她沒有搬走的那段時間,同樣的場景,只不過地點從她的房間變成了他的房間,身份從朋友變成了戀人——戀人,多麽美好的詞匯。

“我才不要,”他難得任性一回,在她的面前,竟然有些享受:“他們兩個自己做的事當然要自己解決,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忽的一笑,側過臉對身後的他說:“但是……看你爹地媽咪的樣子不像是能輕易開口的,也是,你都是前幾天才知道,更何況一直被瞞在鼓裏的issac。”

他走到她的跟前,伸出雙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脖頸,彎下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這樣的姿勢並不是很舒服,可是居然會讓他感到片刻的寧靜、安穩。

“我約了阿風後天晚上一起吃飯,希望他知道他是我弟弟之後不會想打爆我的頭。”

唐亦風玩的那些游戲,不是打爆頭就是打爆頭,沒一點營養。

丁子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房間裏卻響起了本不該響起的第三個人的聲音。

“你放心,我不會打爆你的頭的……就算你不是我姨甥仔。”

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的站在門口的唐亦風樣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

——

在幾天之前,唐亦琛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像是唐亦風這樣性格、習慣都完全跟他相反的弟弟;但在幾天之後,唐亦琛卻不得不為了自己年紀一大把卻總是搞出大事情的父母買單。

“我知道,其實你很討厭我的,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唐亦風並沒有大吵大鬧,他只是站在唐亦琛的面前,很平靜的說著話。

“……我都是,”沒有等到他開口,唐亦風繼續說道:“所以我猜,知道我是你弟弟,你心情一定很差吧?”

他望著自己的弟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曾經他的確是討厭過阿風。

“你說話啊,你平時不是有很多大道理的嗎?”唐亦風的語氣逐漸變差:“你說我魯莽,說我做事不顧別人的感受,反過來你們有顧到我的感受嗎?是不是就連我的出生都是錯的,所以才會影響你煩到你,讓你連一句實話都不肯同我講?!”

原來阿風並不是什麽都沒有聽進去,他只是不肯認錯而已。

頓了頓,他開口:“其實你生氣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那麽重要?我覺得最要的那件事叫做親情,不是嗎?”

“親情?”唐亦風突然嘲諷的“哈”了一下:“如果我是你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親弟弟,你們會一起騙我嗎?所謂的‘親情’,只不過是當我傻瓜。”

唐亦風說完就擡腳走想要出去。

“阿風!”他有些不放心,喊了弟弟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去自殺,不過我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家裏的任何一個人。”

被留下的唐亦琛站在原地,有些難過。

坦白來說,如果真的是二十歲的唐亦琛,僅僅一個謊話就可以讓自己的媽咪回來。不要說一個大話,就算是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大話,他都可以接受,並且毫無怨言。

——

大約兩三個小時後,他望著墻上的表,打算給父母打電話時,門口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他走到門口,見到的居然是幾個小時前就離開了的丁子欣,以及她身後低著頭的唐亦風。

丁子欣臉上的表情很輕松,還帶著笑意,唐亦琛松了一口氣。

“完完整整的把人交給你,我這次真的要回去了。”她笑著說道。

一直不吭氣的唐亦風倏地出聲:“省點吧,都以我未來阿嫂自居了,又不是古代,睡一間房不會被人當柴燒的。”

他有些愕然,似乎阿風不再那麽尖銳,同時又很好奇,ivy是怎麽短短幾個小時就把這個他們全家人都搞不定的小朋友搞定的。

“因為你嘍。”洗完澡的丁子欣擦著頭發說道。

“我?”唐亦琛很是難以置信,順手接過她手裏的毛巾,幫她擦拭著她的長發。

她半瞇著眼,似乎很舒服,有點像是被順毛的貓:“你沒發現嗎?issac口口聲聲說很討厭你,但是其實他心裏早就當你是半個大哥了。他從小跟著untie一起長大,生活中都沒有什麽父輩,我想你應該是第一個肯同他吵,教訓他,講人生道理給他聽的長輩。”

他皺了皺眉,聽起來好像自己多了個兒子。

“長兄如父嘛。”她調皮的沖他眨眨眼。

唐亦琛很快的接了下一句:“那你豈不是長嫂如母?”

她停了一下,斜著眼睛看他,跟著又開始嘀嘀咕咕地細聲說著之前跟issac發生的事。

她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issac的,然後她帶issac去了他們以前住的舊機場,給小朋友講了講以前的唐亦琛,又講了講她的家庭,講了講g有多麽身在福中不知福……

手指尖的香氣自然而然的撲入鼻腔,這是他常用的洗發劑,以前從沒覺得多麽好聞,現在卻覺得好聞得醉人。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他的心軟軟的,很溫暖。

晚上臨睡前,他走到樓下給ivy熱牛奶,唐亦風慢慢地走下樓來。

然後對他說:“阿哥,晚安。”

他看著這個前幾個小時還在跟他鬧脾氣的弟弟,輕聲道:“晚安,阿風。”

ivy有句話說的很對,親人之間,沒什麽不能原諒的。

——至於那兩個為了逃避親生兒子,一個把兒子當弟弟縱容,一個把兒子當祖宗討好,並且什麽鍋都要往兒子身上甩的半夜三更都沒回家的超齡兒童,他就不是很關心了。

——

面試過後就是體檢,體檢過後就是正式簽約,唐亦琛就這樣在簽約之前被司徒經理叫到了辦公室,共同商討是否要去阿德萊德做新人導師的問題。

其實他並不是很想去,雖然這樣有些兒女情長,可是好不容易和ivy在一起,整整半年的時間,他不想他們那麽快就分開。

“但是,你知道tony已經答應了,”司徒掰著手指數著公司裏的華人機師:“剩下的不是你就是準備結婚,你知不知道?”

唐亦琛整個人一楞,繼而笑道:“他想了很久了,整天在我耳邊提,不過沒想到居然真的被他得手了,我想我要準備大紅包了。”

司徒莞爾:“我都要準備的,那就這樣了?”

他只好點頭:“就這樣吧。”

出了辦公室,正好碰到淩雲志這個雞賊的家夥,他上去恭喜,淩雲志興奮的告訴全公司,浪子不止要回頭,還要跟同一個女人走進婚姻的墳墓——不過看樣子他死得欣喜若狂。

望著好友笑得開心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始想東想西。

結婚啊。

有點羨慕。

不,很羨慕,非常羨慕。

即將要跟女朋友分離半年的唐亦琛如此想到。

第十六集

淩雲志要結婚的事情,其實最早知道的是丁子欣,那天她回到家裏,見到的就是貝佳璐坐在樂以珊旁邊說著話,樂以珊臉上的表情笑瞇瞇的,臉上散發著熱戀中的女人才會散發的光彩。她隨口一問:“什麽事啊,笑得這麽開心?”

“現在開心,等陣就要哭了,我們兩個要大出血了。”貝佳璐用十分戲謔的語氣說著話。

“大出血?”丁子欣轉了一下眼睛,一眼就望到了滿面緋紅的樂以珊:“有喜事?”

“當然有喜事了,這麽大粒鉆戒,色澤這麽靚,簡直是燦爛奪目,眼都要瞎了。”

貝佳璐手裏舉著個小小的方盒子,一看就是放戒指的,也就是說:“跟你求婚了?也對,他想了很久了,前幾天sam爹地媽咪去補蜜月,他還在問那裏適合。”

樂以珊微笑了一下,眼中滿是光亮:“他真的這麽問?”

“吶,□□消息放給你了,”貝佳璐拍拍樂以珊的肩:“現在放心了?”

聞言,樂以珊抿著唇,笑得很是甜美。

吃完了晚餐,丁子欣習慣性的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坐在樓頂的天臺看星星。在城市裏是看不到星星的,只有霓虹燈在閃爍,也只有在遠離市中心的村屋,才能看得到。

結婚啊,她也結過婚呢,還生過孩子,看著他們長大,老了還能含飴弄孫。

想一想,她其實真的很幸福,幾乎每一世都能遇到喜歡自己的人。每一世要麽轟轟烈烈,要麽平凡是真,就算遇到痛苦和難過的事,有人分擔,有人支持,也比自己一個人好很多。

但如果自己一個人過下去,會很困難嗎?好像也不是。

只是比較頹廢,她總是努力向前看,不想去回味過去和曾經。

“好羨慕啊?”微啞的女聲,帶著一如既往地爽朗和幹練,貝佳璐直接坐到了她身邊。

這間村屋是貝佳璐的,包括這些裝修都是她一手包辦,就連天臺上的圓桌和藤椅也是她選的,貝佳璐就像那種電視劇裏無所不能的女性,在外人眼裏,丁子欣也是這種女性。

丁子欣喝了一口牛奶,笑道:“是啊,好羨慕啊。認識`差不多有十年,他一路找,現在終於被他找到了他的阿belle,這麽看來,belle信緣分都挺好的。”

“你都不差啊,”貝佳璐取笑她:“都有一個mr.samuel是吧?聽講,那個sam等了你十年,如果按時間算的話,你才是我們之中最值得羨慕的那個。”

“所以,我同他在一起嘍,”丁子欣不無感慨的說:“是不是我真的年紀大了呢?以前都不會往後看的,一直往前沖,也都不會想,誰對我有什麽意義,意義有多大。”

“知道想呢,不代表你老了,只不過代表你成熟了少少而已。往前看不一定是好事,往後看也不一定是壞事,看什麽情況,好似,真的看以前,哇,聽人講花花公子來的,現在不是一心一意對belle那個傻女?你那個sam,十年哦,女人有多少個十年,男人有多少個十年,如果是我,一定撲上去求婚馬上嫁給他。”

丁子欣俏皮的說:“你現在都可以撲上去啊。”

貝佳璐:“我知道啊,我怕你撓我嘛。”

“但是我喝完這杯牛奶就要回去睡了,”丁子欣難得故意似的舉了舉杯子,秀了秀恩愛:“sam說要我每天早點睡,否則對眼睛不好,牛奶安眠這一招都是他教我的。”

兔斯基眼·貝佳璐:“……肥死你算了。”

丁子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之前公司傳聞,這次招聘,有一位年輕的女孩也在應聘,而且成績及很不錯,也就是說,solar(飛揚)有望出現第一位華人女飛機師,丁子欣的上司希望她去跟一下全程。

她一直有些猶豫,不過現在大概可以做出決定了。

高級副機師裏華人飛機師只有三個,tony、、sam,既然要結婚,那要去的也只會是老古董,更何況這次還有他的弟弟唐亦風在。

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她要一起去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丁子欣猜測著,居然開始期待了起來。

她其實真的很喜歡看他呆呆的被調戲的時候的樣子,她壞心的想著。

——

唐亦琛呆呆的望著她,黑漆漆的眼睛裏只刻得下一個人,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要走了。”他這樣說著,語氣裏充滿了不舍,松開了她的手去拎行李箱。

“嗯。”丁子欣點點頭。

他向前走,她一直跟著,機場的喇叭一直在響,周圍很嘈雜,她卻一直跟著他。從後面看,他的背影帶著些猶疑,邁下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他以前就連走路的姿勢都是目視前方,堅決不回頭的堅定。

回過頭,唐亦琛低著頭凝視著她:“我真的要走了。”

“我知道啊。”丁子欣的反應不動如山,寸步不離。

他無奈的笑笑,好像面對著她的時候,他總帶著一絲無奈的情緒,對任何人都有辦法鐵面無私的唐亦琛,在她身邊卻像是個毫無辦法的大男孩。

“你不可能跟我一起上飛機去阿德萊德的嘛。”唐亦琛的語氣輕輕的,很溫柔。

“誰說我不可以的?”她笑看著他,等他什麽時候自己反應過來。

結果沒想到最先破功的居然是旁邊一直在看好戲的tony程日峰,那個長得超級像《玩具總動員》裏巴斯光年隊長的飛機師,也是他們同一班考進飛揚的同學。

同樣站在行李箱前跟女友道別過了的程日峰笑得不行:“ivy啊,你直接點告訴他吧,他平時反應很快的,今天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唐亦琛終於有點明白了什麽的模樣,丁子欣抿著唇笑:“我都要去澳洲的,公司擴大宣傳嘛,我要從頭到尾跟著你們,這樣才可以隨時隨地發新聞回公司。”

如同一顆石子掉進一汪泉水,水面上的波紋蕩漾開來,唐亦琛眼神中蕩漾出了恍然大悟,繼而又是親昵中帶著些許無奈:“你早就想好了?就連tony都知道。”

沒有絲毫的責備,細細想來,他從未因為身體之外的事情跟她生過氣。

丁子欣心裏多了幾分淡淡的甜蜜:“我沒有啊。”

“哎,這個不能怪ivy的,基本上公司發生的事我什麽都知道的。”程日峰玩笑道。

於是唐亦琛理解了,他平時最不關註公司之間的八卦,基本上他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他這時到是反應快了許多,伸出手握回了原本的地方:“走吧。”

感受到男人有力的手掌,丁子欣忍不住笑:“好啊。”

坐在飛機艙的時候,丁子欣聽著一首國語歌,漸漸地入睡。

飛機不到終點就不能再換乘別的航班

愛情也是一樣吧

所以你要拉著我的手

永遠都不放開

……

在迷茫的時候,我們都會希望有個人能陪伴,一起喜怒哀樂,一起分擔快樂與憂傷。但其實,更需要的是面對自己,學會反思,教會自己成長。

第十七集

人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麽?這個問題,對於唐亦琛來說,從來都不需要想。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麽,自己能做的是什麽,然後想做的事做到了,他完成了自己的夢想——一切順其自然,所以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但是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居然讓他開始思考,這個他從沒想過的問題。

新的訓練開始,招聘來的學員們都是一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充滿了青春的朝氣,尤其是他的弟弟唐亦風,就連在學校裏,也動不動就上來摟摟他的肩膀。

結果當然是被唐亦琛狠狠的訓斥了,學校是學校,這裏沒有哥哥和弟弟,只有教官和學員。

只是阿風似乎並不懂他的苦心,更像是個青春期沒過的叛逆少年,脾氣大得很。

包括其他的學員,似乎考上飛機師對他們就像是完成了一個目標,繼而就是驕傲般的松懈,他們完全不清楚,這場比賽,他們只是過了初賽,後面還後無數的覆賽和總決賽。

這期間,丁子欣一直跟這著全程,她從不對他們或者他做任何的評價,哪怕他訓斥他們時,或者他們在討論他這個教官居然帶女朋友來學校假公濟私時,她也笑瞇瞇的聽著。

就像是個旁觀者,經常拍拍照,在她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自己的東西。

這是他從沒見到過的丁子欣。

唐亦琛認識的她,工作時風風火火,仿佛永遠精力充沛,可以為了個新聞幾天幾夜的不休息,永遠都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她長得明明很漂亮,但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靚似的,雖然穿什麽都盤靚條順,卻很少見她特別的打扮自己;她從來不是一個潑辣的女人,不過似乎總是能慢條斯理的把人說的啞口無言;她很少生氣,但認識的人大概都有種怕她生氣的畏懼感;她一直都向前看,可也經常拿著相機翻看回憶,那時她會笑的很暖,很好看。

他眼中的丁子欣,通常是參與者,工作、學習、交朋友,她總能融入進人群,身上卻淡淡的泛著疏離之感,好像沒什麽能讓她真的擺在心上。

然而眼前的這個丁子欣,看起來游離在外,眼神卻總是望著他們的。

他有點慶幸,把她從太空拉回了地球。

地球上有飛機,就算想飛,坐飛機就好了,他會開。

——

周末是淩雲志的婚禮,周五的晚上全部的學員和導師都去了淩家,據說樂以珊喜歡熱鬧。照唐亦琛說,其實是淩雲志喜歡熱鬧才對,看他那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結婚了的德行。

“要結婚了哦,你同ivy怎麽樣啊?”

人在幸福的時候總想周圍的人也一起幸福,淩爸爸和淩媽媽就是這樣,好不容易盼到“沒有腳的小鳥”淩雲志落地了,現在又開始尋找新的期盼目標。

比如唐亦琛跟丁子欣。

“我們恭喜他嘍。”他摟著她的肩膀道。

“對嘍,我們恭喜他。”她也笑著附和。

他們兜著圈,淩媽媽索性開門見山:“什麽時候輪到我們恭喜你們啊?”

唐亦琛沒有說話,他轉頭望著丁子欣,忽然很想知道她是怎麽回答的。

誰知道她居然捏著手指做出算命的模樣:“我掐指一算……不是現在。”

頓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也會學他那些冷笑話。

“做什麽學我?”他偷偷地問她。

“誰說我學你,明明是你學我。”她耍賴皮。

他笑著幫她拿東西吃,有人說,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久了,就會越來越像。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轉過頭,看到淩雲志和樂以珊等一大幫人正在玩鬧,他並不想參與進去,只想在旁邊看著,然後照一張充滿回憶的相片——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唐亦琛啞然失笑的搖頭。

看來他不止該存明信片,更加應該多買幾本影集。

——

淩雲志的婚禮是在一所教堂裏舉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男俊女靚,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交換戒指時淩雲志臉上的表情幸福的好像要發光。

儀式結束後,按照當地的習俗,在手風琴樂隊的的伴奏之下,大家一起手拉手圍著圈子跳舞。這一場婚禮果然像是淩雲志所期望的,又熱鬧又溫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慣例,開心過去,不開心的事總是會發生。

那天,唐亦琛剛剛開門邁進飛機場,就見到他弟弟唐亦風跟另一個學員萬浩聰坐在一架tobago(飛機號)裏,從這個距離他還能看到唐亦風想要駕駛的動作。

“你們怎麽回事?”

一共五個人,這一群人都是學員裏比較優秀的同學,跟他弟弟的關系也非常好。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在還沒有懂得駕駛技術的時候就擅自上飛機。

“沒什麽,想著開個飛機兜個圈而已。”他那個弟弟竟然還有臉這樣說。

“兜個圈?”唐亦琛肺都快氣炸了:“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嚴重性有多大?”

“g.”除了唐亦風,剩下的人都道了歉。

唯一該道歉的人卻半低著頭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唐亦琛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但是想起馬上就會有一個很關鍵的考試,他如果在這時候狠狠的訓他們,就像程日峰說的,很可能會影響他們考試的情緒。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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